所有资本主义的危机并没有触发起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但所有伟大的无产阶级斗争运动却都是由资本主义的危机引起的。这些危机有时以泛滥的经济危机的形式(如德国的1848年、1921年至1923年),但大部分时间是以战争的形式,迫使工人阶级采取革命行动(如1871年、1905年、1917 - 1918年)。
无产阶级下一次革命性的攻击,肯定是对资本主义近十年来持续泛滥的经济危机的有力回答。无产阶级自60年代后期重新找回了斗志,并在全球范围内保持完好。但工业发达国家的资产阶级却企图在意识形态领域中灌输革命运动的失败,因为资产阶级知道,在他们发动新的世界战争之前,必须首先战胜和粉碎革命的阶级。
只有认识到当前资本主义危机的原因和未来,才能真正认识到我们实现奋斗目标的最基本条件,即开创一个新的战场,让无产阶级再次上阵,用人性战胜野蛮,为实现共产主义社会铺平道路。
通过对资本主义危机的分析,也可描绘出什么将是未来的社会,以及建造这个社会的途径。建造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目标,首先就要培养扫除阻挡当今人类发展进化的障碍的能力。根据我们对这些障碍的认识,我们就可进一步提出建立一个新型社会的设想,并采取各种措施去消除这些障碍。比如,保卫国家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就是社会主义,或是走向社会主义的一个必要步骤的同义词,一般还伴随着看到资本主义危机原因的分析,就是这个世界上 “200个亿万富翁家族”或“跨国公司”。
通过对资本主义危机过程和根源的了解,无产阶级增强了他们掌握历史斗争的手段和实质的能力。
只有在一个激进的革命行动框架中,才可能和必须对于危机进行分析。然而,近半个世纪以来,在反革命势力疯狂的打击下,使得革命运动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为此,对资本主义经济的分析文章,在一些革命思潮中显得特别重要。此外,在大学中引进被阉割的马克思主义课程,把它转变为“经济科学”的一部分,并在这些最封闭的学院派大学中,由这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来从事陷入泥潭般的革命性分析。
随着当前危机的不断深化,工人阶级在其斗争中必然会产生不可避免的政治反应,即要想理解这些问题的起因、走向和出路或者结果。显然,这些问题已经不再是少数革命者圈内人士或大学研究室的讨论话题或研究的课题,而是在失业者群体内、装配工厂内,以及在所有无产阶级革命意识火花闪烁的地方回响。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革命者才能够有可能更清晰地看到原因,即革命者必须努力分析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演变过程。
目前这场危机的规模
10年来世界经济生产量增长的三次越陷越深的衰退;仅在西方工业发达国家里就造成了1千8百万失业人口;并造成了几乎所有的非发达国家的彻底破产;国际金融货币体系的崩溃;国际贸易增长的虛滯;所有国家不断增长的保护主义;全球资本主义生产过剩新危机的现实;已成为当今世界各国政府的主要关切,可他们唯一能够找到的出路,就是进行一场新的世界战争。
直到1967年,才让人们感觉到了明显的迹象:世界生产量的年增长率降至10年来的最低水平。在经合组织国家中,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正在逐渐低速但明显增长。投资增长率从65年至67年不断减慢,1967年在经济合作组织国家的官方公布数字有700万失业人口,国民生产总值为3.5%。这些数据与当今的危机所达到的水平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因此,这也标志着战后繁荣的结束,就如人们可以在以下图表中所看到的那样:
世界产量增长率(%每年)
世界产量增长的曲线只能把它作为标示总趋势的工具,但缺乏精确度。事实上,它标志着西方工业化国家集团(OCDE)的变形。65年至67年经济衰退的严重性,在西方工业化国家集团(OCDE)的增长演变过程中显得更加明确:
西方工业化国家集团生产的增长量(%每年)
然而,根据东欧国家所提供的数据,60年代后期生产的增长量也明显放缓。通过对以上图表的对比,我们可以明确地观察到,那些所谓的“共产主义”国家的生产力演变过程,与西方国家是多么相似。
东欧国家集团生产的增长量(%每年)
第二次衰退于70年触及到了最深底谷,比67年的衰退要严重得多。对西方工业发达国家来说,这次衰退陷得更深,从全球角度来看,衰退的时间持续更长。这证实了67年的经济衰退并不是一起“德国”的意外事故,而是对一个经济动荡新时期的预告。
在由美国军事支持的越南战争的几年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全球经济增长的假象。但随着他们的逐渐退出,经济增长率也随即下降,同时,美国的债务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幅度。为了减少债务,人为地增加他们货物的竞争力,美国故意让美元与它的国际货币体系“崩溃”,西方主要大国所采取的逃脱责任的做法就是在世界上大量发行债券。这项政策立即得到了惩罚,即全球性通货膨胀的肆行,从而,迫使各国政府不得不于
73年再次被迫“放慢”了他们的经济发展速度。
石油价格的不断上涨,以资产阶级的观点,就是经济衰退的原因,但实际上却是全球通胀的后果,以及在所有国家中强制实行紧缩政策的借口。当前的石油生产过剩,绝对否定了“石油危机”的谬论。
在74年至75年间所发生的新经济衰退已经超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任何一次经济衰退的范围和深度。而75年的世界产量的增长率为零。经合组织国家的产量也在下降。
这场危机在这之前,大部分只是以出现在其表面的货币危机的形式呈现。仅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经合组织国家的失业人口从不到1千万,升至超过1千6百万。
失业人数(经合组织国家 – 以百万计算)
1976年被大多数的经济学家和政府歌颂为噩梦的结束。产量的增长似乎在重新起步。但是,77年以及78年的经济指数却让这一美好的希望化为乌有。全世界范围内的失业率从67年以来,几乎没有停止过增长,再也没有任何政府敢说,在未来的几年内会出现经济好转的预言。在主要的工业化国家里,受失业率冲击最直接的就是那些利润较低的和工人阶级集中的经济行业,也就是资本最容易打击的社会群体:妇女、青年、美国的黑人工人,以及欧洲的移民等。他冲击了当前整个工人阶级。
十年来,世界各国政府都不断轮换抛出各种“经济激励计划”或“降温政策”,企图以此来对付本国经济的困难。其结果不免可以总结为动荡的结局:显然,经济刺激政策越来越难以使经济得到增长或复苏,而只会触发无法控制的通货膨胀,而“降温政策”只会导致经济增长的加速崩溃,使危机比上一次陷得更深。
十年来,全球经济的总趋势显得更加明确了:
- 产量增长的减缓,
- 失业人口的持续增加,
- 世界贸易放缓和保护主义的发展。
我们可以通过与1929年经济危机的数据相比较,以更好地理解当前危机的规模和节奏。从目前的“官方”失业人数(经合组织国家有1千8百万失业人口)来看,还远远不如29年-34年那场经济危机那么严重:当时在英国有3百万,德国有6百万,而在美国有1千2百万失业人口。
当今世界贸易增长率已经停止,而它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则下降了80%。
全球工业生产增速大幅放缓,在过去十年里几乎停滞不前。而它在29年-34年那场经济危机中,在全球范围内只下降了38%,在美国和德国下降了50%。
所以,当前的危机还远远不如我们所经历过的发生在30年代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崩溃,它的节奏要慢得多。
自1929年以来,世界各国的经济逐渐地在很大程度上直接被它的国家机器所控制。二战以后,这一国家级的控制却演变成了世界性的两个集团,直接由两个主要的帝国主义列强控制。这种资本主义生产的“组织”,使他们能够成功地控制了这个世界几十年,相对要比29年那时的矛盾制度要好得多,并解释了当今危机的缓慢。但矛盾的缓解并不意味着矛盾的解决。资本主义无法控制其矛盾的后果,而只能推迟它的结算日。正因为他们无法解决这些矛盾,这就使它们更加具有爆炸性。
由于这两个集团组织的无能,以及自上世纪30年代和二战以来所实施的经济政策的失败,使当前的危机似乎比以往任何资本主义的危机要更严重,更持久。
危机的原因
首先,我们一定要看清一个根本的原因,即资本主义的主要矛盾,因为它早在资本主义的初期就已经存在,但只有在这一系统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时,才会成为一个最终的障碍;其二,当前危机的“直接”原因,也就是说,资本主义10年来不能成功地克服其最基本的矛盾。
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
资本主义的危机理论始终是革命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分析帝国主义时所争论的主题。人们为什么找不到马克思有关危机的理论定语,首先是因为马克思在撰写有关要系统地解决全球市场的著作结束之前就去世了。其次,由于他生活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在矛盾没有发展到某种尖锐程度之前,使他难以察觉到矛盾的各个方面。然而,这个问题在他所有的著作中都有所提及。然后由罗莎·卢森堡利用资本主义尤其是帝国主义发展所提供的数据,把马克思所概括的这一理论系统化了。由于列宁和布哈林的屏弃,罗莎·卢森堡的理论分析始终是革命者之间展开辩论的养料。由此,在两次世界战争期间的意大利左翼(国际共产杂志-Bilan),或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国际主义的理论文献中,罗莎·卢森堡的理论始终与同一个组织的其他分析(列宁,布哈林,格罗斯曼)的分析理论共存或展开争论。
这种争论,特别是在近几年以来,围绕着两个主要的分析已趋于结晶化:即罗莎·卢森堡的分析理论和另一个代表利润率系统充分下跌的倾向,然而在规范生产和消费领域之间的矛盾规律阻碍了资本家为他们扩大生产开创必要的机会往往相矛盾,选自共产党宣言关于资本的第三册。马克思在他未能完成的著作中,预想了一个系统论述理论。但是,就如马克思主义对危机的分析一样,没有什么会比演绎专属利润率下降趋势的规律更荒谬的。
我们所共享的罗莎·卢森堡有关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分析,与马克思相比,并不算是什么“新”的理论,但系统性的对于危机的分析,马克思对此早就打好了基础。因此,人们可以解释“罗莎·卢森堡的危机理论”与马克思的理论是出于同一配方的原理:
“值得提醒的是,定期重复发生的商业危机越来越威胁到资产阶级社会的存在。在这些危机中,有很大一部分,不仅是现成的产品,而且现有的生产力,也加入了毁灭的继承。就像在过去的任何时期,一个社会性的瘟疫,看上去似乎是十分荒谬的:即生产过剩的瘟疫。突然间,这个社会处于野蛮疫情的瞬时状态;它仿佛是一场饥荒,一场毁灭世界的战争,在断绝她的生路;工业、商业似乎被销毁。那么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这个社会太文明了、有着太多的食物、太多的工业、太多的商业”。(马克思,共产党宣言)。
这种“在其他任何时期会显得十分荒谬的”生产过剩的危机,根据马克思(以及罗莎·卢森堡)理论分析,发现了它的根本起源,因为这种生产过剩并不是根据人类的需求(显然,事实上危机已经把人类扔进更加贫困的深渊),而是相对于人民大众的购买力:“这不会产生太多的财富,而它只会定期产生太多的与资本对立形式的财富。”(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册,第六部分,第104页,出版商:La Pléiade)。
这与“资本的对立形式”就是指它反对,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被日益激烈的竞争推向了死角,好像除了人类的消费需求以外,就没有别的限制了,其次,资本不可能对这个社会分配所需的收入和购买力去购买它的整体的事实。
资本家和工人对连续性的产品市场一部分产品,有一种消化性的消费功能:这相当于支付给工人大众的工资,加上一部分用于资本家个人消费的利润。而利润的其余部分,则再投资于生产:这部分产品在资本家的圈内找不到买家。所以,这部分产品必须卖给“外部”的非资本主义阶层的市场(手工业者、农民,以及那些还是以陈旧生产形式主导的国家)。当这些“外部”市场缺乏,危机就会出现,从而,使得扩大生产的需要和不能使广大人民大众成为买方的差距显得特别明显:
“工人消费能力的一部分是受到工资法律的限制,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是老板的这一事实,只要他们工作,资本家阶级对此就有利可图。所有真正危机的最根本原因,始终是贫穷人民大众的贫困和消费能力的停滞,面对资本主义经济生产力发展的倾向,就好像他们不得不限制社会的绝对消费能力”。(第1206页,同上,由我们摘引)
资本家不可能通过提高工资来解决这一矛盾,因为这只会增加生产成本,从而降低了其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他们也不能再增加资本家的个人消费,因为这只会降低用于再投资和拓宽资本积累的份额利润。
这就是资本主义为什么要寻找新的和不断扩展的出路,必须将产品出售给非资本主义的阶层。从历史上看,资本主义首先在资本主义国家内的农民和手工业者那里,为他们的扩张找到了所需要的出路。然后,在那些他们所控制的、有着原始资本主义生产形式的殖民地国家,引进资本主义生产的体制。
“为了满足日益扩展的产品市场需求,资产阶级侵占了整个地球;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他们到处建造,到处建立关系(...)。他们最廉价的产品,就是他们的大炮,炸毁了整条中国长城,并以最野蛮的行径来统治其他民族。他们强迫所有这些国家来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模式,无视他们的损失;即强制他们进口所谓的文明,换句话说,就是把这些国家建成一个资产阶级国家。总之,他们要创建一个属于自己形象的世界”(我们摘引自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
资本主义在弥补自己的无能的同时,既为自己开创了出路,也直接给自己造成了灾难。他们将市场扩展到全球,打造了一个全球性的市场。但是,资本主义在扩展它的产品市场的同时,却也堵住了他们自己所需要生存的出路。
“(危机)变得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猛烈。正因为产量猛增而找不到出路,同时,全球市场萎缩;即每一次危机给商业市场带来一个没有被征服或还未充分开发的市场,从而使得出路更加狭窄有限”。
(马克思,劳动雇佣者与资本,出版商:La Pléiade, 第228页)。
这就是马克思所分析的“一切危机的根本原因”。在这一分析的基础上,罗莎·卢森堡展示了帝国主义在19世纪后期是如何发展,并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资本主义扩张历史进程的第二阶段:全球竞争时期的到来,使国家资本主义在全球非资本主义国家地区显得更加突出和广泛。”(罗莎·卢森堡,批评中的批评,出版商:Maspero, 第229页)
由马克思发现的利润下降趋势的规律,解释了这样一个事实,即资本主义只能从“活”的生产力,即从工人的劳动中提取利润,因为,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这一部分劳动力在生产过程中将自动地减少了“死的生产力”,即机器和原材料的利润。这种矛盾是资本主义的一个基本现实,并与那些自称为马克思思想保卫者相反,他们认为这是唯一的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因为,这既不与市场饱和的理论相矛盾,也不是“所有危机最根本的原因。”
-首先,是资本家之间的市场竞争,迫使资本不断提高生产效率,即资本的有机构成,也就是说,死生产力部分(不变资本)相对于活生产力部分(可变资本)。
-其次,是通过生产规模的扩大,占领新的市场,从而使资本家 1)抵消利润的下降 2)通过增加剥削来抵消这种下滑,获得更多的相对剩余价值(扩大生产规模,可降低商品的生产成本,以及所需工人工资的实际价值)。
我们也不能说利润下降趋势的规律就是“所有危机最根本的原因”,尽管它可以抵消并且补偿资金,从而可能会寻找到新的市场扩张。归根结底,正是因为资金无法找到足够的出路,使得利润率下跌的趋势成为事实。市场饱和是利润率下跌的最终原因,而没有其他原因。从资本主义历史的具体实际来看,要努力维持利润率,就意味着争夺新的市场。
当前危机的直接原因
要想知道为什么10年来,全世界资本主义再次面临其最基本的矛盾,陷入生产过剩的新危机,尽管世界大战以来,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繁荣。这就有必要把这场危机从资本主义的颓废这个历史框架来分析。第一次世界大战明确显示了资本主义在本世纪初的飞速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世界市场的吸收能力。整个地球最终在几个主要的资本主义列强之间瓜分共享。而世界市场上的后来者,以德国和日本为例,他们为了自己的发展,不得不挑战当时已经形成的分享结构,这一挑战只能通过战争的形式来进行。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个世界被完全瓜分共享,以至于完美到将来‘只会’是一种新的形势的分享,即从一个‘主人’转手给另一个而已,不再是‘占有’无主领土的问题”(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出版商:莫斯科1971年版,第716页)
这并不是说,在那个时代,全球范围内就没有一个非资本主义的行业。在1914年,就像现在也一样,世界上还有不少国家有着遗留下来的的资本主义前期的古老行业,但相对于全球资本主义的扩张所需要达到的规模已经变得太小了。对于众多的资本主义列强和他们的发展来说,他们没有足够的市场,或者换一种说法,发达的列强大大超过了现有的市场。
帝国主义和全球性的战争,它不同于过去大多数的战争。这种战争不只是在未开发地区进行,而是把其战场扩展到工业中心和平民百姓,这对暂时解决资本主义的危机有两个好处:首先,战争消灭了另外的资本主义国家,破坏了全球竞争的市场平衡;其次,战争可以在瞬间把毁于战争的国家变成赢家的市场,即赢家在战后重建过程中强制推销自己的商品。
自1914年以来,没落的资本主义就是如此在危机、战争、重建这样一种循环周期中生存的。我们就是必须要从这永久和普遍的野蛮周期,来看待当前的危机。
1914年至1918年: 第一次世界大战。长达4年,战死两千四百万人。
1919年至1929年:重建。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由欧洲国家来买单,帮助参加重建,并在“人民拥有自主权”的旗号下,逐渐被归入他们的殖民帝国。
1929年至1938年:重建结束。发生了资本主义历史上空前的经济危机。从34年-35年起,不少国家在资本主义颓废的压力下,加强了国家资本主义的倾向(俄罗斯斯大林主义,意大利和德国的法西斯主义,美国的新政辅助,法国的人民阵线),通过增加国家订单(“重大工程”,尤其是重型武器生产),从而创建所谓的市场政策。为此,失业率有所吸收,但是从38年起,又爆发了一个新的全球性的经济危机。1939年,希特勒在“德国必须出击或死亡”的呐喊 下,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1939年至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长达6年,战死五千万人。除了美国以外,几乎所有的工业中心都受到了战争的破坏。
1945年至1967年:重建。世界被分为两大霸权集团。这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永久性战争,主要发生在那些欠发达国家的,在“民族解放斗争”的旗帜下的局部冲突。
1965年至1967年间,对西方集团整体来说,标志着二战后重建的结束。重建期的完成并不意味着那些遭到战争毁坏的国家的产量已经达到了战前类似产品产量的水平。这重建期的完成只是意味着这样一个事实,即所有这些被战争破坏的国家成为国际市场上新的竞争列强,也就是说,这些国家都已经发展到了某一种程度,即他们可以而且必须,相对于他们进口而言,出口更多的商品。
在这一格局中,他们不仅停止为“重建者”国家构成自身市场,他们而且还不可避免地与他们之间争夺现有的市场。这个格局约从1965年至1967年之间普及到整个西方集团。就像日本和欧共体(欧洲经济共同体,“六国”)的贸易平衡覆盖率的(出口大于进口的百分比)演变所显示的那样。下图表明了1948年以来世界贸易平衡覆盖率的演变过程:
我们在同一图表中显示了美国的贸易平衡覆盖率,以便更好地显示重建的拮抗过程。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1948年,正当欧洲和日本的战后重建进行得如火如荼时,美国的出口量要比其进口量高出近两倍,而日本的出口量仅覆盖进口量的40%,而整个欧共体6个国家的出口量仅覆盖进口量的60%。二十年后,美国的贸易平衡恶化直至出现赤字,而欧洲和日本成了出口国。这就是资本主义当前危机主要的直接原因。二战大屠杀后的重建,这种腐朽的资本主义为补偿其永远不能满足的资本主义额外市场的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最终宣告失败。
危机的前景
要准确预测这场危机将以怎样的节奏继续发展下去是很困难的。然而,我们可以观察到,今天由经济学家和政治家所提出的,为产品寻找或开创新出路的大部分措施,要么都已经尝试过了,尤其是在60年代末,要么仅仅是纯粹的奇想。
-“向贫穷国家低息贷款”:
东、西方两个集团都有份。其结果是,当今,第三世界国家的债务超逾2500亿美元,相当于十亿人的年收入,或相当于全球人口的四分之一。如印度或巴基斯坦等国家(这些国家的人均年收入低于250美元)。由于这一笔如此巨大的债务,因此,建议对不发达国家的部分债务进行延期偿还已经成为帝国主义民主的最新产品之一。一些国家如英国和瑞典在这个意义上表现出了很高的“姿态”,但这些不发达国家近于彻底破产的处境,可不是靠这种高“姿态”可以消除的。就目前形势而言,对这些国家提供新贷款不可能振兴全球生产。因为他们最多只能偿还他们所承担的债务的一小部分。
-“在发达国家之间增加信贷,以进一步促进新的交换”:
这是自60年代中期以来,在各个集团内部所组织进行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FMI)著名的“特别抽签权”,就是在西方国家之间,在其黑帮首脑美国领导下,凑齐的一笔巨额信贷。一个国家的债务则以其他国家的信誉来承诺,而这些国家本身也都在国际上债务累累。人们就靠着借新债去还旧债或其他债务。自1965年以来,国际债务螺旋上升到一个新的顶峰,资本主义就靠着巨大的借条和债券生存,大部分是以美元形式结算的。新的信贷,也就是说,靠新的债务很难恢复振兴已被债务淹死的经济。
- “发展两大集团之间的贸易关系”
这也曾尝试过。自从东方国家集团提出和平共处的发展原则,以及西方国家集团对东方国家集团的政治开放政策,这两个集团之间的贸易交往也逐渐增多。但是,不但这些交流仍然非常有限,而且,还导致了东方集团国家的债台高筑。他们一共欠了西方达400亿美元的债务。1977年,这些国家不得不决定减少他们的购买,以降低他们的贸易赤字,在1976年75亿美元,1977年50亿美元。危机并没有恢复,反而减少了这些交流。但是,如果所有在国际上为创造有利可图的市场的解决方案惨遭失败,也许还有一些“国家”性质的解决方案,如增加国家公共开支,或者,就如所提倡的给新的“准消费者”增加工资。这些国家级的解决办法都不可能比在国际上已经试过的那些措施更加有效或可行。
- “增加公共支出”:
凯恩斯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贡献,可以被概括为,在1929年危机最低迷的时刻,接受并承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宗教原则的愚蠢,这理论原则由19世纪的法国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萨伊发明,根据他的理论,资本主义不会遭遇真正的市场危机,因为“所有的产品生产同时都是一种需求”。凯恩斯主义的解决方案就是创建人为的国家需求。如果资本不能创造足够的国内需求来吸收消耗产品,另外,如果国际市场已经饱和,那么,凯恩斯主张,国家将作为买方,用它发行的钱币来购买大量的产品。正因为大家都需要钱,所以没有人会抗议这样一个事实,即这些钱只是一纸空口支票而已。首先是重大工程,然后是庞大的军火生产的政策,使得这些国家在1929年后走出了危机,并走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西方集团就施行了凯恩斯主义的理论原则。在70年代初,凯恩斯主义理论原则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运用。在这个意义上说,当前的危机并不是对凯恩斯主义政策再现的一种需要,而是一发不可收拾。
- “增加工资”:
这是一个由目前处于反对党地位的党派所提出的“解决方案”。但是,这在资本主义世界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党派心里都非常明白,一旦成为执政党,他们马上会施行相反的政策。在所有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某国家工人的工资更昂贵,那么,这个国家就自动失去了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力。梦想着资本主义会非常努力地为他们的被剥削对象增加工资,就如梦想没有剥削的资本主义社会一样的荒唐。现实是对这一主题的最好雄辩:面对危机,没有任何国家甚至会考虑增加工资。恰恰相反,紧缩政策才是最普遍的措施。
资本主义除了战争以外,在经济政策方面没有其他任何可能性可提供。这可以在所有现代国际形势的演变过程中得到验证。从危机演变的角度来看,与1929年相比,我们现在更接近1938年的形势。与30年代不同的是,目前主要存在着两大重点:
1)国家和国际资本主义的组织形式,以及极权主义的统治,可使他们能够部分地或暂时 “绕开” 资本主义自己所定的法律,并使得危机的下滑能够相对得到缓解;
2)工人阶级在走向新的世界大战途中既没有失败,也没有被陷害。在这点上,它不仅延缓了大屠杀的步伐,而且还“默认”的设置了可能会引发革命斗争而使经济状况恶化的限制。然而,工人阶级不能长期扮演这个“默认”的刹车角色。资本主义延缓其最后期限,只能使它们更具有爆炸性。在崩溃中,资本主义日益把无产阶级塑造成历史的创意人,但如果无产阶级未能超越消极抵抗的局面和“威胁”,资本主义将采用血腥的解决方案。
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腐朽的资本主义已经靠采取一系列的政策而得到幸存,其共同特点是始终提供一些阻碍自身发展的、偏离自己制定的经济规律的手段。商品交换的法则,资本主义把这一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法则,作为它的历史使命推广到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特别是把劳动力变成了一种商品),把整个地球变成了一个统一的全球市场,这一法则转化了劳动生产率的巨大发展,这对于人类来说是不符合时代的发展规律的,并判处了人类最后一个最强大的保卫者的死刑。当前资本主义的崩溃,标记着过去资本主义所做的,为了保持这一法则生存而又始终避开它的尝试的失败,变成了对唯一能够执行判决的力量的历史呼唤:世界无产阶级。
革命家的干预
无论危机以何种速度发展下去,它已成为当前整个社会,尤其是工人阶级的主要关注点。革命家在其阶级中的干预,必须作为其主要目标,即必须明确认识到,怎样把这个新的资本主义经济崩溃,看作是世界共产主义革命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明确的历史必然性,并创建实现的可能性。
为此,这必须以明确的措词来予以证明:
-即目前的危机并不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一个“意外”,而是全球商品生产系统无法克服的、客观矛盾的体现;
-即资本主义对于当前危机唯一可以提供的出路,就如1914年和1939年,进行一场新的世界大战,而这一次将威胁到人类的生存;
-即由资产阶级的“工人党”所提出的“为了减少失业率,少挣一点工资”,只不过是一种诱饵:因为即使今天工人同意了免费工作,资本主义也无法克服它的危机;
-即某些反对党的“廉价”煽动谈到的增长工资,振兴需求,只不过是为他们将来一旦成为执政党时所要施行的紧缩政策做准备;
-即经济危机是一个国际性的现实,所以,只有在国际领域内才能找到它的解决办法;
-即阻止资本主义进行第三次世界帝国主义大屠杀的唯一途径,就是毁灭世界资本主义,建立一个无商品生产、无工资、无国界、无国家的新社会,在那里,唯一的生产目标就是满足人类的需求:共产主义社会;
- 即能够完成这一任务的唯一力量,就是世界的工人阶级;
-最后,工人阶级必须看到目前危机在整个地球上无一例外地给工人带来了灾难,但这不只能是一种无奈的悲叹,而应该把它作为团结全世界革命军队唯一的强大动力。
国际共产主义思潮(C.C.I.) 献给共产主义者左派集团第三届国际会议准备稿 (1978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