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派共产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的继续

我们在下面转载一篇于1998年刊登在“无产阶级论坛”的俄语文章。自从1996年以来,共产国际委员会(GGS)组织了一系列围绕着“托洛茨基(Leon Trotsky)的遗产”为主题的讨论会。(请见我们的国际杂志第92期)。在其中的一次会议上,通过这篇文章,我们认识了在俄国人中另一个斯大林主义的反对派,虽然鲜为人知,但要比左派托洛茨基主义者和左派共产主义者更重要。这篇文章向我们展现了能更确切代表俄国人圈内的利益。

1) 自从1920年代国际革命浪潮的失败,再也没有任何政治名词要比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得到了更大的贬低和扭曲。有人认为以前东欧集团的斯大林体制,或者当今的中国、古巴和北朝鲜是共产主义或马克思主义的最好体现,这就是20世纪的最大骗局 - 这一谎言被各统治阶级的领导层,从极右党派到极左党派,一直有意识地利用着。在1939年-1945年的帝国战争期间,人们运用了“保卫社会主义祖国”- 以及“反法西斯”和“保卫民主”的神话 - 动员起了俄罗斯国内外的工人,展开了一场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残杀。

从1945年至1989年,这是一个由美国和俄国操纵下的两大敌对的帝国阵营所垄断的时期,在这短时期里,这一谎言甚至被利用得更广泛:在东方,俄国人用来证实俄罗斯帝国首都的野心;在西方,则把它形容为帝国主义敌对思想的封面(“保卫民主,以反对苏维埃的极权主义”)和用来毒害工人阶级意识的手段;人们把矛头直接指向俄国的劳动者阵营,并向他们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这就是社会主义的话,那么你们是不是更喜欢资本主义,尽管它还有缺点?随着柏林墙的倒塌和东欧集团的瓦解,以上的呼声变的更加猖狂,现在变成了“共产主义的死亡”,或“马克思主义的毁灭”,甚至说到了工人阶级本身的结束。资本主义的“极”左派利用了这一资产阶级的口号来大做文章,特别是托洛茨基主义者,他们一边批评“变形的官僚主义”,一边继续认为他们是代表着有斯大林主义基础的工人阶级的。

2. 这个巨大变形思想的积累,也被用来掩盖了20世纪存在的马克思主义的继续和发展。当马克思主义的假保卫者-斯大林主义者、托洛茨基主义者、各种学院派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学家”、现代主义者和哲学家 - 被大曝光的同时,那些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捍卫者,当他们没有被直接压制保持沉默的时候,却站在一边旁观,生怕被人们认为是没什么重要意义邪教,或一个被遗忘世界的化石。为了重新振新本世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完全有必要重新开始给马克思主义下一个定义。从它于1848年第一次“共产党宣言”开始,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被认为是几个天才“思想家”的成果,而被认为是真正的无产阶级运动的理论基础。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斗争,这一毫不妥协地捍卫被剥削阶级利益的理论,具有着历史和现实意义。这一捍卫行动,不仅忠实地建立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者的原则基础上,而且还不断地充实了马克思主义有关工人阶级的理论。再者,由于工人阶级有着集体工作和斗争的性质,马克思主义也就只有在组织集体斗争中才能得到发展 - 即革命组织和政党。由此,“共产党宣言”就是马克思主义在历史上第一个组织 - “共产党人联盟”。

3. 在19世纪,资本主义还在膨胀和上升阶段,资产阶级也不需要遮掩他们统治阶层剥削的本质,并颠倒黑白地声称资本主义就是社会主义。这种意识形态领域中颠倒是非是资本主义历史中一种典型做法,这也可明确地看出,资产阶级利用“马克思主义”作为他们愚弄他人的工具。然而,即使在资本主义上升阶段,始终受到意识形态主导思想持续的压力,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经常试图寻找代表社会主义工人运动的假版本。这也是为什么在“共产党宣言”中,把自己和“封建”社会主义、“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区分开来,并以马克思主义者领导下的第一共产国际(AIT,成立于1864年)在两条战线上拉开了阵势,首先反对巴枯宁主义的战斗,其次是反对拉萨尔的“国家社会主义”。

4. 第二共产国际(成立于1889年)是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上形成的,与第一共产国际相比在某种意义上有着相当大的进步,因为第一共产国际只是一个不同工人运动组织的联盟。不过,由于他们生存在资本主义最兴旺膨大的阶段,所以,要求改革就成了工人阶级斗争目标的能源,然而这些政党(即社会党或社会民主党)在资本主义整个系统的压力下,显得相当脆弱。这些压力在这些政党内部也有所表现,所谓改革派的推进论点,就是马克思主义有关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论点,应该予以“修正”,即有可能向社会主义和平演变,而不需要革命性的突破。

在此期间 - 尤其是在19世纪90年代后期和20世纪初 - 是国际共产领导层的“左”派始终保持着马克思主义的连续性。他们既是最坚决捍卫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的勇士,同时,他们也是第一个看到了无产阶级斗争的新发展条件,即资本主义已经达到了其发展阶段的顶点。社会民主党派左派代表人物的名字是众所周知的 - 俄罗斯的列宁、 德国的卢森堡、荷兰的潘涅库克、意大利的博尔迪加 - 但我们也必须记住,这些政治家并不是孤立作战的。还有,由于共产国际内部机会主义的发展,他们不得不进行有组织的领导工作 - 如俄罗斯的布尔什维克,荷兰的论坛组以及其他 - 即在各自党组织内部,又在共产国际那一层次。

5. 1914年的帝国主义战争和1917年革命共同证实了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即资本主义将不可避免地进入“社会革命的时代”,同时也促使了工人运动内部原则性的分裂。有史以来第一次,分别代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组织对立起来:在正式的社会民主党内,多数陷入昔日的“改革派”的手中,支持帝国主义战争,以马克思的早期理论著作为理论依据,并谴责十月革命,因为,他们认为俄罗斯还必须经过一个资产阶级的发展阶段。因此,他们就毫不反顾地投入了资产阶级阵营,为1914年的战争招兵买马,成了血腥的1918年的反革命走狗。

这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事实,即坚持马克思主义并不是靠华丽的声明,或党的标签,而是靠活生生的行动。这股左翼潮流,在第一次世界帝国主义大屠杀时,只有他们保持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旗帜,加入了俄罗斯的无产阶级革命,随着战争的爆发,在许多国家领导罢工和工人起义。也就是这同一左翼潮流,形成了1919年共产国际成立的核心力量。

6. 1919年达到了战后革命浪潮的顶点,共产国际在其成立大会上阐述了其对无产阶级运动最先进的立场:与爱国主义社会的叛徒们进行彻底决裂;对于资本主义颓废的新时期,需要多种新方式的大规模行动;为了摧毁资本主义国家制度,实现工人议会的国际专政。这一明确的方案立场,体现了革命浪潮的巨大动力,但也能看出这些是由党内左翼老领导层的政治和理论家所提前做好准备的理论观点:因此,反对考茨基、卢森堡和潘涅库克关于合法、渐进地获取政权的政治理论观点,变成了举行大规模罢工的恐怖革命的概念;反对考茨基、潘涅库克、布哈林和列宁的呆板的议会道路,恢复和完善马克思的有关摧毁资产阶级国家的必要性,建立“国家公社”的理论。这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成为后来革命的实际政治理论依据。

7. 革命浪潮趋于低潮,以及俄国革命的孤立,使得共产国际和俄罗斯议会掌权领导层经历了一个退化过程。布尔什维克党日益与官僚的国家机器相结合,正好与无产阶级自身权力机关 - 工人委员会、工厂委员会和红卫兵的蓬勃发展成反比。在国际上,试图赢得广大群众的支持,但由于群众运动趋于下降趋势,导致了机会主义者的“解决方案”的产生 – 更加强调议会和工会工作的重要性,呼吁“东方人民”站起在反对帝国主义,特别是社会党和社会民主党两党联合起一条政治防线,非常明确地阐述了资本主义性质的特征,在政治方面就是社会 - 爱国者。

然而,在第二国际中的机会主义,以同样方式的发展,激起了无产阶级左派潮流的响应,而在第三国际中的机会主义的崛起,收到了来自共产主义左翼的阻力,他们中的许多代言人如潘涅库克和博尔迪加,已经在旧的共产国际得到证明,他们是马克思主义最强的捍卫者。共产主义左翼基本上已形成一种国际趋势,从保加利亚到英国,从美国到南非,并在许多其它国家表现出来。但其最重要的代表,却还是在马克思主义传统是最强的国家:德国、意大利和俄罗斯。

8. 在德国,马克思主义具有很深的传统,再加上革命的浪潮已经达到顶峰,使得无产阶级群众运动的势头勇猛,在一些政治观点上,特别是在议会和工会问题上,有着最先进的政治见解。但对于出现在德国共产党和共产国际的机会主义早期迹象的回答,形成了共产主义左翼。先锋队是KAPD(德国共产主义工人党),该党成立于1920年,起因是在KPD(德国共产党)中的左翼反对派被搞阴谋者毫无原则地清除出党。虽然被共产国际领导层批评为“儿戏”和“无政府工会”,KAPD还是根据马克思主义有关资本主义腐朽阶段的理论分析,拒绝了这一议会和工会的老战术,这些所谓老战术,急需一个新的组织形式 - 工厂委员会和工人委员会,我们可以说其明确拒绝前者的社会民主党“群众性政党”的概念,有利于作为一个纲领性清晰的党的核心概念 - 直接继承了布尔什维克的概念。KAPD(德国共产主义工人党)与社会民主党老战术毫不妥协的斗争,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所表现,尤其是在荷兰,通过潘涅库克和高尔特的努力工作,使那里的革命运动与德国的革命运动密切相联。

这并不意味着德国共产党的左翼在20年代初没有受到过严重的干扰。资本主义下降已成趋势,并作为一个漫长过程直到最后的“死亡危机”阶段,而对于革命浪潮的低潮却很难看到,这就使志愿服务面临危险; 就此,该党组织理论观点问题上的弱点,使它与共产国际产生了过早的分裂,从而促使他们于1922年创建了一个新的共产国际。这些缺陷阻碍了20年代抗拒反革命潮流防线,其结果是灾难性的分裂过程,在许多情况下,在“议会主义”的理论思想控制下,拒绝需要建立一个独立的政治组织。

9. 在意大利也一样,共产党的左翼 - 在意大利共产党早期一直占有多数 - 并在组织问题上,立场特别明确。这使他不仅能够勇敢地与国际共产运动中变质的机会主义做斗争,也使他们能够在革命运动下沉的形势下,诞生出一个共产主义党派,生存下去,并能够在反革命浪潮汹涌的黑暗年代,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在20世纪20年代初,他们对于资产阶级议会的弃权论点,反对共产主义激进派为了给人一个“有广大群众影响”的错觉与大的中间党派政党合并,反对统一战线和“工人政府”的口号,对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彻底同化。

这也适用于他们分析法西斯主义的新现象,因此,他们拒绝与任何资产阶级“民主党派”形成反法西斯阵线。博尔迪加的名字在意大利共产党左派的历史上是不可磨灭的,但尽管他贡献巨大,意大利共产主义左派并不是缺少不了博尔迪加,就像布尔什维克主义左派不是缺少不了列宁一样:他们两位都是无产阶级政治运动的有机产品。

10.正如我们已经说过,俄国革命的孤立,导致了工人阶级与日益官僚的国家机器分裂越来越大 – 这一分裂最悲惨的一幕,是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和工人的起义,被无产阶级的政党,即布尔什维克党镇压下去,党与国家有着越来越多的纠缠。

正因为它是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政党,布尔什维克党内部对自己的质变产生了众多的反应。列宁自己,曾是1917年党的左翼最主要的发言人 – 也对党的官僚作风提出了相关的批评意见,特别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几乎是在同一阶段,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左翼反对派,试图恢复党内无产阶级民主的规范,并继续极力反对斯大林主义最明显的表现形式,特别是“一国社会主义”的理论。然而,总的来说,由于布尔什维主义与国家的合并,在很大程度上损坏了自己作为无产阶级先锋队的作用,而党的最大左派潮流却往往由一些不知名人士领导,使他们比国家机器更能够与无产阶级保持密切的联系。

早在1919年,以奥辛斯基、斯米尔诺夫和沙普拉诺夫为首的“中央民主”集团,已经开始警告日益“消亡”和被放弃的巴黎公社原则。类似的批评还来自由柯伦泰和司利亚蒲倪考夫领导下的“工人反对派”,虽然这一组织被证明不够严格,也没有比“决定者”党组持续得久,但在20年代期间却一直担任着很重要的角色,并发挥了类似意大利左派的重要作用。1923年,“工人集团”的米阿斯尼克夫发表了一项宣言,并对那一年的工人罢工运动起了重要的作用。其立场和分析近似KAPD(德国共产主义工人党)的观点。

所有这些群体虽然都来自于布尔什维克党,但他们继续在党内为争取回到原来基本的革命原则而斗争。但后来,资产阶级反革命势力占据了党内的越来越多的地位,核心问题是对于各种对立势力,真实地了解和分析各反革命组织的立场和性质,而不是单纯的发表伤感的言论。这应该就是托洛茨基和俄罗斯共产党左派之间最根本的区别:托洛茨基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维护苏维埃祖国和斯大林主义工人政党的性质,而共产党左派看到了斯大林主义的胜利 - 包括曾使许多托洛茨基追随者陷入混乱的“向左转”- 这意味着阶级敌人的胜利,并暗示需要一场新的革命。

然而,许多托洛茨基反对派的干将 - 所谓的“势不两立”者 - 在20年代末和30年代初演变成共产主义左翼。但几乎可以肯定,不出十年,这伙人全被斯大林的恐怖主义所淘汰。

10. 维克多.塞尔基形容上世纪30年代为“世纪午夜”。革命浪潮的最后喷射 - 在1926年的英国总罢工、于1927年的上海起义 - 已烟消云散。共产党已成为卫国之党;法西斯主义和斯大林恐怖主义已达到凶残的程度,而正是这些国家,曾是革命运动达到最高点的地方。这时,整个资本主义世界,正准备着另一场帝国主义的大屠杀。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少数革命幸存者来说,不得不面临流亡、镇压和日益孤立的处境。面对本阶级整体屈服于道德败坏和资产阶级好战的意识形态,革命者不能指望有大的、有影响的、直接的阶级斗争。

托洛茨基无法理解,他的左翼反对派就是导致扩展机会主义道路的原因 - “法国的转折”,意味着社会民主党派的复苏和反法西斯主义的投降等。- 妄想“征服群众”。这条道路的最终结果,并不是托洛茨基本人,而是托洛茨基主义在40年代期间,把自己与资产阶级的战争机器融为一体。自那时起,不管是托洛茨基主义,还是社会民主党派或斯大林主义者,都成了资本主义政治机构的一部分,尽管他们自命不凡,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马克思主义的连续性。

11. 与这个道路正好相反,意大利的左派杂志“总结”给当时的工作任务下了正确的定义:第一,不背叛国际主义面对战争的基本原则,第二,“总结”革命浪潮,特别是俄国革命失败的原因,找到失败原因,并吸取相应的经验教训,把它们作为新政党理论基础,为未来的阶级斗争服务。

西班牙内战对当时的革命家来说是一个特别严峻的考验,其中许多人只是奏起反法西斯歌曲的警笛,并没有看到那场帝国主义战争的双重性,即未来世界大战的彩排。但是,他们立场坚定,呼吁人们既反对法西斯,又同资产阶级共和党派作坚决的阶级斗争,正如列宁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对这两个阵营所作的斗争一样。

同时,这个潮流所作的理论贡献 - 对后来包括在比利时、法国和墨西哥共产党派的影响 - 是绝对巨大和不可替代的。他对俄国革命退化变质的分析 - 对1917年无产阶级的性质,再也没有提出质疑;他对未来过渡时期问题的研究; 在其关于经济危机和资本主义必将垮台的著作;他对共产国际在“民族解放”斗争中的立场的批评;他对党和党派的理论发展研究;他的无情论战和谴责,但与其他无产阶级政党保持兄弟般的关系;在这些和其他许多领域,意大利左派对未来的无产阶级基本纲领的发展,肯定是最称职的了。

12. 分散在德国的共产党左派团体被纳粹恐怖所取缔,虽然在希特勒政权下还保持着一些地下革命活动。在上世纪30年代,保卫德国左翼革命阵地的战斗主要发生在荷兰,特别是共产国际的工作组,但在美国还有保罗.马迪科党组。事实上,德国共产党左派忠实的站在国际主义一边,抵制了所谓“捍卫民主”诱惑,反对一切地区帝国主义战争和世界性大屠宰。

他们继续深化对工会问题的研究和理解,即在资本主义衰落和危机的时代和国家资本主义倾向的时代,工人组织的新形式。他们还坚持对阶级斗争进行一系列重要的干预,尤其是对失业者运动。但德国共产党左派由于深受俄国革命失败创伤的刺激,在组织方针上更倾向于共产主义议会道路 - 因此,他们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是很明确的。与此相结合,他们安全抛弃布尔什维主义和俄国革命,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认为这是资产阶级的。这一理论播下了其未来被消灭的种子。虽然荷兰共产主义左翼在纳粹占领时期一直存在着,并催生了战后的重要组织 - 斯巴达克斯联盟,此党派在最初阶段,回到德国共产主义工人党(KAPD)纯真的立场 - 荷兰左派在组织问题上对无政府主义的让步,导致他们在后来几年的组织工作上越来越难以维持一种连续性。今天,我们已经非常接近这个党派潮流的彻底灭绝。 

13. 与此同时,意大利的左派却一直保持着组织的连续性,但并非没有向反革命势力付出代价。就在战争前,意大利共产党左派的领导层被“战争经济理论”所迷惑,否认即将到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危险性,但他们的工作还是继续着,这要特别归功于在帝国主义冲突中所产生的一个法国支部。大战结束时,伟大的意大利无产阶级斗争的解体,导致了意大利共产党内部的进一步混乱和分裂,多数返回意大利与从20年代起就退出政治的博尔迪加组建了意大利国际主义共产党,他们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但其纲领模糊,并错误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他们认为当时正是扩展革命斗争的好时期。

这种政治方向遇到了法国多数党派的反对,因为他们每次看到的一直是反革命势力的胜利,从而,党的任务总是无法得到完成。法国共产党左翼在总结精神上继续努力,同时不能忽视其直接参与阶级斗争的职责,他们在澄清政治工作和理论上投入了很多精力,特别是在国家资本主义、在过渡时期、工会和党的问题上,取得重要进展。同时保持严格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方法,就像典型的意大利左派一样,他们能够把日耳曼-荷兰左派最好的纲领性贡献融合在一起。

14. 然而,在1952年,法国共产主义左派(GCF)由于坚信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而解体。同年,意大利的意大利共产党由于“博尔迪加主义者”派和昂诺拉托.达蒙派(他们在意大利法西斯统治期间一直坚持斗争)之间的分裂而宣布解散。

“博尔迪加主义者”派对这一时期反动本质的认识是清晰的,但他们在努力捍卫马克思主义的同时,往往陷入教条主义。他们(新)的“马克思主义不变性”的理论导致了他们越来越多地忽视意大利共产党早在30年代就取得的进步和有关“正统的国际共产主义”的许多问题。当今许多不同的博尔迪加主义者(他们之间至少有3个被称为“国际共产党”)就是这一派系的直接后裔。

达蒙派系在许多基本政治问题上所扮演的角色,如工会,民族解放和国家资本主义等,立场非常明确。但从来没有涉及到构成国际共产错误的根源。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期间,这些派系在政治上停滞不前,特别是当今的博尔迪加主义者,他们以宗派主义的护栏作自我“保护”。资产阶级以切断革命组织与工人运动这一重要环节,来消除马克思主义任何有组织的表现形式。

15. 然而,在60年代后期, 无产阶级又重新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如68年5月的法国总罢工和在全世界各地先后爆发的工人斗争运动。这次复苏催生了新一代的政治力量,他们追求共产主义明确立场,给现有的革命组织注入新的生命力,他们创建了继承共产主义左翼传统的新组织。起初,在这种新的政治环境中,他们反对布尔什维主义的“独裁”,深受议会主义者意识形态的影响,但后来,随着他们的逐渐成熟,他们越来越能够抛开自己的偏见和反组织行为,来履行马克思主义传统的连续性。

这并不是巧合,当今革命环境中大部分党组织都是从意大利共产党左派而来的,他们高度重视组织问题和保持革命传统不变的重要性。博尔迪加主义集团和革命党国际局都是意大利国际共产党的继承人,而国际共产主义潮流,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法国共产主义左翼的后裔。

16. 无产阶级运动在60年代末恢复之后,经历了一条曲折的道路,有进步也有挫折,在他的前进道路上遇到了许多障碍,其中最大的就是资产阶级有关“共产主义的灭亡”的强大宣传攻势 - 其中一部分矛头直接指向共产主义左派,指责“修正主义”的错误根源之一,就是否认纳粹毒气室的存在。

这一进程的困难,又造成了很多革命者本身环境的困难和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减缓了自身发展的速度,并阻碍了其统一的过程。但是,尽管这些弱点,“共产主义左派”运动仍然是真正马克思主义的继续,也是建立未来世界共产党的唯一可能的“桥梁”。因此,极其重要的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在此期间,新的积极分子在不断继续增长,在世界各地与共产党左派团体取得联系并与他们讨论,最终加入他们的队伍,所以,他们为建立一个革命政党做出自己的贡献,没有他们就没有革命的成功。


选自国际共产主义潮流 - www.internationalism.org